下班后,苏长缨在回家的路上遇到了同样赶往她家的小耗儿。
小耗儿是来给她带口信的,齐三问她明天能不能去医院看看自己的妹妹。
苏长缨想了一下明天是星期六,她刚好休息,于是答应了。
晚上,苏长缨告诉沈凌白自己明天会去城里,所以明天不在家。
沈凌白:“明天我也要去城里办点事,一块去吧。”
苏长缨想了一下,沈凌白去城里肯定是开车,能坐车为什么要自己骑自行车。
于是点头同意了。
到了第二天。
“你也要骑自行车?”苏长缨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凌白推出来一辆男士自行车。
沈凌白点点头,然后长腿迈上,拍拍后座示意苏长缨上车。
苏长缨一边坐上去一边疑惑道:“你昨天问我的时候,我还以为你是要开车呢。”
沈凌白撇过头:“……额,车被人开走了。”
他没敢说就是因为苏长缨说要和他一起,才一大早去借的自行车。
早晨的微风很凉爽,苏长缨闭着眼睛感受空气中的湿润,她一直很喜欢这种感觉,尤其是早晨山间湿漉的味道。
突然,自行车一个颠簸,苏长缨的屁股飞离自行车,她吓得尖叫一声,紧紧抱住沈凌白的腰。
“抱歉,刚才有个小坑没躲过去。”沈凌白说着抱歉的话,表情却是一副得逞的模样。
苏长缨红了耳尖,这么宽的路哪里会是躲不过去的样子,沈凌白明显就是故意的。
把苏长缨送到医院之后,两人约定在国营饭店集合。
“齐三。”苏长缨按照小耗儿给的字条,终于在最后一间房里看见了齐三。
齐三正趴在病床边上睡觉,苏长缨小心翼翼地走过去。
小小的病床上躺着一个更瘦小的孩子,没有小孩子该有的肉肉脸颊,也没有小孩子的生气。只有微微起伏的腹部告诉着人们,这个孩子还活着。
就跟上一世她第一次见到齐甜甜的时候一样。
苏长缨拍了拍齐三的肩,他才悠悠睁开眼,憔悴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他彻夜未眠。
齐三揉了揉脑袋,担心道:“甜甜昨天晚上忽然心率异常,凌晨才从急救室里出来。”
苏长缨轻轻拉开被子,观察了一下甜甜的身体,除了瘦小一点之外,本该萎缩的肌肉却都还好好的。
“甜甜的身体状态还算不错,有醒的机会。”
“真的吗?”齐三激动地看着苏长缨,眼中满是庆幸:“我就知道那个医生是个庸医,我才不要放弃,我妹妹一定会醒过来。”
齐三的情绪越来越激动,苏长缨赶紧安抚他。苏长缨:“齐三,你先冷静一点,小耗儿说你一天一夜都没睡觉了,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“我不困,你赶紧先给你师兄写信,让他喊你师父过来。”齐三开始哽咽地哀求道:“我求你了。”
他真的受够了这种担惊受怕的感觉,每次闭上眼睛就是妹妹死亡的画面。
“我已经记下来甜甜的症状,现在就去邮局写信,你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我。”
说完苏长缨转身离开,就在她刚出医院门的时候,房间内的监测机发出急促的‘嘟嘟’警报声。
急救室的灯又亮了。
苏长缨眼见没办法了,只有告诉齐三实情,自己根本找不到师父的行踪。
她卖了份饭带给齐三,想着一晚上没睡觉肯定也没吃东西。
只是刚到房间就发现里面人不见了,苏长缨心中感觉不妙,抓住过路的小护士就问急救室在哪里。
小护士:“前面左拐,尽头右拐。”
“谢谢。”苏长缨快速跑过去时,发现齐三正跪在急救室门前。
“上天保佑我妹妹平安,我愿意用我的命换我妹妹平安……”
苏长缨心里难受,走过去想把实话告诉他。
齐三抬头看着苏长缨,泪水滴落在地上,他哽咽道:“我妹妹能坚持到你师父回来的对吧。”
“齐三,其实我……”我根本联系不到我师兄。
剩下的话苏长缨怎么也说不出来,虽然知道齐甜甜不会死,但是见到齐三这副模样。
苏长缨跟着跪下:“我找不到我师父,连我师兄我也找不到。”
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,把齐三劈焦在原地。
苏长缨:“或许我能治甜甜。”
齐三不看她,指着门冷冷道:“你走。”
“你为什么就不相信……”
“你给我走啊啊啊!!”
齐三根本不给苏长缨说完话的机会,他除了柳老仙医,谁都不会相信。
苏长缨没办法,叹了口气先离开,反正齐甜甜不会死,只能再想想办法让齐三相信自己了。
“你被跟他计较,他只是心里太难受了。”是刚才给苏长缨指路的小护士喊住苏长缨。
小护士一脸落寞:“齐三每天都来医院看他妹妹,帮他妹妹做康复训练,三年了日日如此。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,只是从来没有像这两天一样频繁发生,所以齐三这两天像是变了个人一样。”
听完这番话,苏长缨大步走向还在祈祷的齐三,在齐三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给了他一耳光。
苏长缨抓着齐三的领口,吼道:“你到底要沮丧到什么时候,祈祷上天不如祈祷我,我说我能让你妹妹醒过来你是听不见吗?”
齐三淡淡地看着苏长缨:“你能?你拿什么能,你以为你治好一个老太太就能治好我妹妹?”
“我能!我只要半年时间,我保证齐甜甜能够醒来。”苏长缨眼神坚定,上一世能这一世她照样能。
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抢救室的门开了,医生走过来看着两人。
“谁是齐甜甜的家人。”
医生面色凝重:“齐甜甜的状况不容乐观,我们建议早点放弃,准备后事。”
“你放屁!”齐三猛地冲上前,抓住医生的领口,一拳揍在医生脸上:“我妹妹不会有事的!”
众人惊呼一声,冲上来几个医生按住齐三。
“帮他打了一针镇定剂。”
“啊啊啊,你们胡说,我妹妹不会有事的!!”
四五个男的才勉强把齐三按住。